辛隅

最近可能什么都写

*是手头正在写那篇文的一段废稿,有点冗余塞不进正文,但我还挺喜欢就单独发出来了orz

只是个片段所以不打tag啦



于是,景元打着哈欠走到神策府门口时,见着的便是围着一棵树团团转的少年。碧柳的绿丝绦垂了多长,从他口中散出的碎碎念就有多纠结。景元凑近听了几句,大抵是在念叨着“公务在身”“宝剑难觅”“怎的如此不凑巧”这样的句子。

他轻轻瞥了眼自他靠近便顿在原地的少年,毫不知情似的发问:“我瞧你想工造司的宝剑想得紧,怎么杵在原地不动了?”

彦卿拧起眉头,应道:“是啊,可我……”他从那堆可以用来组织措辞的词汇中挑挑拣拣许久,终于找出一个极具说服力的:“我才刚当上骁卫,就因私事擅离职守,传出去只怕会令人讲闲话。”

景元挑眉,颇为讶异:“我将你自小养到大,中间也未托付他人,竟不知你从何时候开始在意起名声了?”

他是真的有些好奇。彦卿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孩,景元教他剑艺兵法,余处并不多加管束,只要不是太逾矩,他便只提点上一两句,睁一眼闭一只眼去了。这么做的好处是不用烦心,任少年自由发展,坏处嘛……从符卿常常要捎带上他管束不力的指责中便可窥见一斑。

景元倒也不在意,符卿毕竟执掌卜算、引领仙舟航向,是该审慎些。不过养孩子这事犯不着此般严肃,景元便将那谴责轻飘飘地推回去了,送走了人还得听两句“符太卜无趣”的真心话。

将军久经社交场,这些话权当左耳进右耳出,唯一能确定的便是:彦卿向来不是个会听他人言说的性格。

难得心生好奇,他便着眼去观察少年表情变化。彦卿咬了咬嘴唇,一副话到嘴边说不出的模样,犹豫半天才含糊道:“我、我自然不在意那些……可、可他们说将军的闲话!”他语气逐渐加重,看向景元的眼神带了几分难平:“若非将军教导不能随意出手伤人,彦卿定是要给他们些教训的!”

他这么一提,景元倒是想起来了。坊间流言都喜欢找些知名的传,自己便靠着“闭目将军”这一绰号荣登榜首好些年,说他整日垂目偷闲、荒废政事。近日彦卿被擢升为骁卫,在罗浮,尚未成年便领受军职属实是头一遭,市井里就又传出些“将军荒唐”的评论来。

这话连符卿听了都觉得无聊,漠然道:“景元还不够荒唐么?”

景元本人更是不放心在上,一笑了之,他惯会这样。彦卿是不习惯的,年轻人的世界观里把善恶分得很清,总觉得有借必有还,因此对这些言论耿耿于怀。景元了然于心,只是拍了拍少年肩膀,笑道:“我且问你,你是否在先前云骑军的校考中夺了魁?”

少年看着他,脆生生地答:“是,云骑中已无人是我对手。”

他一讲到比试,又意气焕发了几分,景元便含笑继续:“我再问你,当骁卫可有什么标准?”

“……武力过人,堪当大任?”彦卿不太确定,向来是将军让什么他便做什么的,真称得上在意的头衔,便只有象征罗浮剑术之极的「剑首」之名。

“……这么说来,”他听见将军的声音凑近了些,“你的实力诸位云骑有目共睹,‘骁卫’的名头也是靠自己挣来的,是不是?”

“是。”彦卿抬头,看见景元朝自己走了几步,然后伸手,从他发间抽出一片树叶来。他只是略微晃神,那片树叶便顺着将军手送的方向消失不见了。

景元替他拨开额前凌乱的发丝:“唯有你自己取得的东西才是最扎实的,不必在意旁处。”

少年眨了眨眼,忽然觉得压在心口的那股郁闷气倏然消散了,就好像跟随那片树叶一起飞走了似的。

“将军说得对!”他道,“坊间流言比树上掉下的落叶还不可信,哪边风大就往哪边走,还是、还是……”他想了想,扬眉笑道:“还是彦卿手中的宝剑最为牢靠!”

景元懒洋洋地应了声,问:“那你还愣着做什么?”

少年张了张嘴,琥珀色眸子闪闪发亮:“那彦卿便去工造司买宝剑了,等拿到手再同将军一一介绍!”他看了眼天色,恍然想起这个点工造司应当已经开门了,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外走。

只是没走几步他又停顿下来,扭头,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。

少年意气洋洋的声音飘在风里,送进将军耳中。

“多谢将军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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